此刻有机会,自然要好好嘲讽一下。
赵子括的肚子也在抽筋,只是他的忍耐力确实了得,只嘴角扯了下,便强行拉回:“既如此,那不如由我们的花魁娘子,来判定高下吧。”
彩头是花魁溪紫夜奉茶,由她来断谁更高一筹,自然是合理的。
其实任谁都清楚,莫说溪紫姑娘自己就精通诗词,就算她什么都不懂,光凭世子那一句“名流千古”,她只要耳朵不聋就知道怎么选。
选丁少阳是名流千古,选胡名轩……那怕就是名流千古的笑话。
“奴家只是粗通文墨,当不得准。”
溪紫款款上前,目光里含着若有若无的柔情,丝丝缕缕缠绕在丁少阳的身上。
“两位公子的诗都好,只是妾以为,丁公子的诗更合妾心,当胜一筹。”
这是最寻常不过的答案,大家心里都有数,谁也不会奇怪。
偏偏胡名轩就像是万分不理解,冷冷哼了一声:“想不到啊,人都说溪紫姑娘高雅,却原来也不过是庸俗名利之辈,是在下看走眼了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都是色变。
刚才人家说你的诗好,你非不乐意,现在被碾压了,又说别人不对。
玩儿不起啊!没眼看!
就连平常最喜欢玩儿翻脸的人,都有些看不起胡名轩了。
“放肆!”
李正霖抢在所有之前大声喝出来:“在座各位有世子殿下,有名士高才,所有人都能看出丁县尉的诗文更胜一筹,呵,甚至说胜了几筹都不为过。”
“怎么?你以为考了案首,就必须以你的诗才为首?我等读书人,正心诚意,修身齐家,你连点容人之量都没有,枉为案首。”
“更藐视世子殿下,目无尊卑,以此品行,以后如何科举为官,本官现在警醒于你,若是德行不足,最终必有功名被削的一天!”
一口气大串输出,李正霖终于爽了。
再看看世子赵子括,刚才阴沉下来的脸色也平缓了很多,看来也是对胡名轩颇为不满了。
“胡案首应该也是无心之言,还望大人恕罪。”
丁少阳立刻站了出来,跟自家老大一唱一和:“胡案首才高八斗,有些傲气也是常有的事,况且此事说起来,也有我的不是,我那诗的前两句,是之前便想出来,拿来和胡案首现作的诗文相比,着实占了便宜。”
“好了,今日饮酒赋诗,本是一件雅事,不必为此伤了和气。”
赵子括出面安抚众人情绪:“不过胡案首也须勤修心性,要知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恃才傲物之事不可助长。”
“名轩谨记世子教诲。”
胡名轩站起身来行了一礼,接着冷冷道:“在下突然身体不适,请恕不能相陪,告辞!”
说完,头也不回地向外走了。
即便是一再压下怒火的赵子括,此刻也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。
以他的身份,实在没有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浑人。
这哪是案首,这特么就是个泼皮啊!
“各位,今日便到此,已为诸位安排住所,明日我们同游平湖。”
赵子括并未失态,几乎瞬间就恢复了之前的和气模样笑道:“丁县尉已然等不及溪紫姑娘的香茶了,我等可不要搅扰了才子佳人的雅兴。”
众人都跟着或真心,或泛酸地恭贺一声,随后便纷纷离席。
片刻之后,丁少阳坐在了溪紫姑娘的厢房中。
“请公子饮茶。”溪紫亲手将一杯香茗,双手端到他面前。
丁少阳接过喝了一口,戏谑道:“奉茶便是如此简单吗?”
“公子若是想,也可以不那么简单。”溪紫妩媚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