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说什么?”胡四海矢口否认。
“你闭嘴!”
胡名轩指着自己通红的双眼:“我采果回来亲眼看到的,亲眼看到你们做的恶事,是你打晕了我,等我醒来时,你说我做了一场噩梦!”
“哈哈,我也想是一场梦,可是我在山上找到她的遗骨,还有我送她的簪子,你怎么说?”
“不过你以为我还小,过不了几天就会忘记,所以我假装不记得,你就真的相信了。”
“我告诉你,这个世界上,便是忘了了谁,我也不会忘记她!”
胡四海眯起眼睛,好似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一般:“那不过是个北边流蹿过来的野孩子,你为了这么一个小野种,竟然要跟你老子作对?”
“住口!”
胡名轩骂道:“你不配提她,我从小没有娘,也没有爹,没有朋友,从记事起,就只有茵素一个人曾经真心实意地对我好,她甚至救过我的命!”
“这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,可是你……你们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,毁了她,杀了她……”
“从那一天起,我就已经打定主意,我要让你们偿命,否则就算茵素在九天之上能原谅我,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,更不能原谅你们!”
丁少阳之前就在奇怪,既然胡名轩是胡四海的儿子,为什么会要暗中跟他作对。
到此才算明白,原来溪紫的姐姐,正是胡名轩最好的玩伴。
“所以,你是要亲手杀亲爹?”胡四海向后撤着脚步。
三对一,也没有了救兵,他似乎没有了任何胜算。
“不用那么麻烦,你已经死了!”胡名轩冷笑着。
胡四海正想说什么,突然间捂住喉咙。
那里剧烈的燃烧痛感袭来,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。
他的目光投向酒壶,记得刚才,他只喝了两口酒而已。
“不错。”
胡名轩缓缓点头:“当溪紫姑娘说有这种让人痛苦万分的药时,我就已经决定,你们几个人,都要死在这种痛苦之下。”
“即便如此,都不能抵偿茵素所承受的一切!”
胡四海已然倒在地上,看得出他在奋力挣扎着,可却怎么也无法使上力气,连让自己快一点死都做不到。
最后一刻,他只是直直地望着胡名轩,好像在说什么,又好像想笑一般。
“你想说我终究是你的儿子,一个禽兽的儿子,却是秀才案首,以后可能还会进士及第为官?”
胡名轩像是什么都看透了,他仍是狂笑几声:“你想错了,胡四海,我跟你不同,因为我知道,我也不配。”
扑通……
他跪在了地上。
不是向胡四海叩拜,而是身体支撑不住,栽倒在地上。
口鼻之中不断地流出鲜血来,脸上却仍带着笑容:“丁兄,可憾没能早点知你的心意,我们该能好好喝一场酒的……”
“浑蛋,活着有多少酒都可以喝!”
丁少阳急忙上前扶住,向溪紫望去:“解药,快拿解药来!”
溪紫也慌了,却一时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“哈哈……”胡名轩含着血乐道,“丁兄怎么糊涂了,我胡名轩想死,又怎么会服……服那有解药的毒……溪紫姑娘,丁兄,我们来生……再做朋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