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,聚宝斋的事就是通过唐恺的经历,暴露在他们面前的,至于夏东河的事,陆浩自然不可能说出来的。
“难道现在你跟我也不说实话了吗?”林夕月打断了陆浩:“唐恺就是个幌子,你找龚玮查聚宝斋在他之前,说明在春燕找你的时候,你早就已经注意到聚宝斋,我已经打电话侧面向龚玮求证过了,所以你拿唐恺的事当理由,敷衍他们也就罢了,但是不要来搪塞我,这不是原因。”
林夕月还是了解陆浩的,现在安兴县要推进的工作很多,陆浩不可能有时间去操心余杭市的事,就算是因为唐恺,也不可能花这么大精力,龚玮和唐春燕他们可能懒得去想这么多,但是林夕月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其他缘由,只是陆浩没有说出来。
陆浩放下茶杯,脸上有些惊讶,没想到林夕月会这么直白的问他,只能继续避重就轻:“也不是我想折腾,是上头领导的意思。”
“哪个领导?”林夕月不依不饶的追问道:“反正肯定不是褚市长他们,是谁?你说出来,我听听。”
如果褚文建他们知道这些事,陆浩就没必要专门组织龚玮和秦怡,还有唐春燕他们分别向领导汇报了,这说明聚宝斋最开始只是陆浩自己私下在查,现在查到线索了,但是后面很多问题没办法深入核查,所以陆浩才想着把球踢给纪委和公安系统,林夕月自我分析的很透彻。
陆浩被追问的有些蛋疼,他跟唐春燕几人也是这么说的,根本没有人去打破砂锅问到底,林夕月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,真的是揪着他不放。
“夕月,你今天是怎么了?非追着问这些事,哪个领导不重要,重要的是聚宝斋的问题是事实啊,我只是如实反映上去,难道你觉得有错吗?”陆浩笑容有些无奈。
“我不是说你有错,也不是说聚宝斋不该查,而是我想听你说实话,为什么你一个安兴县的基层领导,会盯上远在余杭市这个地下组织部,你明白吗?我觉得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,是不是有人特意告诉你的?”林夕月继续刨根问底道。
陆浩脸上有些苦涩,他故意岔开了话题,跟林夕月说了安兴县刚刚两个项目招标内幕的事,还故意再次发火:“这些人手太长了,都伸到安兴县了,我要不把问题捅上去,他们真以为我们安兴县也成了他们捞钱的地方了,别的市县,我管不着,但是他们想在安兴县暗箱操作招标的事情,绝对不可能……”
陆浩说了一大堆,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林夕月追问下去。
可等他说完,林夕月在手机那头并没有丝毫惊讶,而是淡然道:“你说的这些,我都知道,他们在余杭市操作一些招标的事,不是一次两次了,一些几十万,上百万的政府项目,中标基本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公司。”
“前些年在全国都有类似的现象,通过聚宝斋买卖古玩,只是行贿洗钱的其中一种手段,没什么大惊小怪的,不过近几年审计查的越来越严,这种情况少了一些。”
“我当时在省政府的时候,余杭市有几个市直机关被审计出了问题,还查办了十几个相关干部呢,只不过没发生在江临市,你不知道罢了。”
“现在风头过去了,肯定还会有人想捞钱,蚊子再小也是肉,只要领导的关系能疏通到位,你们安兴县有项目被他们中标,也是很正常的,毕竟县里面很多工作,你不可能具体管,你一个人再拼命,也会有疏忽,被他们钻空子的地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