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龙山三人反正只是为了求一个打的爽快,根本不在乎是跟着谁的队伍,所以也是无所谓。而至于金眼彪施恩和武大郎二人宋江有些瞧不上眼,便打算扔到晁盖阵营之中。
武松没法,毕竟自己刚来梁山不久,虽说有些人望,但还是无法和宋江抗衡,因此便只得应允。只是私下找到林冲,让其有空时多照顾一下施恩和武大郎二人,以免遭遇什么不测。
林冲知晓武松向来仗义,因此便一口应承下来,而武大郎本就在梁山之中无甚朋友亲人,而林冲却是为数不多的一个自己认识的熟人,因此反倒极是开心,而施恩也早已多次听闻林冲大名,自然是放心无比。
不出半个时辰,两队头领便已集结完毕。
晁盖站在队伍之前,神色凝重,目光紧紧锁住宋江,沉声道:“宋押司,此次攻打曾头市,实乃我梁山生死存亡之关键一役。曾头市仗着人多势众,又有精良军备,对我梁山虎视眈眈已久。此番出征,关乎梁山威名,更关乎众兄弟生死,你我二人务必小心行事,切不可有丝毫大意。”
晁盖虽说心中此刻早已不喜宋江为人,但毕竟宋江身后依然有数十个梁山头领,和近万梁山士卒,晁盖实在不忍看到梁山出现较大的人员伤亡,因此临行之前还是忍不住叮嘱宋江。
宋江心中冷笑一声,暗自嘲笑着晁盖的伪善,认为晁盖只不过是在人前装作一副心怀梁山社稷的样子罢了,其心中本质上还不是成天觊觎着梁山第一把交椅的位置?
但此刻既然晁盖能够演戏,那自己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,随即宋江也双手抱拳,面带春风,用力点头应道:“晁天王放心,宋江承蒙天王与诸位兄弟抬爱,忝居此次梁山出征人马首领,自当为梁山赴汤蹈火,全力以赴。但愿此战顺遂,我等皆能平安归来,不负梁山兄弟所托。小弟在此预祝晁天王旗开得胜!连战连捷!”
说罢,两人对视一眼,彼此眼神中皆是嘲讽神色,但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,而是同时将头扭向一边,不再看向对方。林冲此时在晁盖身后,将二人神情、动作看得一清二楚,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。
片刻之后,宋江与晁盖二人同时向着身后众人一挥手,便各自率领着麾下一众头领往山下金沙滩方向行去。沙滩边,几名水军头领早已备齐了大小船只,晁盖、宋江两队人马渡过水泊之后,便领着身后近万马步军浩浩荡荡朝着曾头市的方向进发,队伍所经之处,扬起漫天尘土,杀气肆意。
而曾头市那边,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开,梁山即将兴兵来犯的消息不胫而走。刹那间,整座曾头市仿若被一层阴霾所笼罩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之中。街头巷尾,百姓们面色惶惶,纷纷紧闭家门;集市之上,商贩们也无心叫卖,匆忙收拾摊位。
曾家五虎听闻此事,个个神色凝重,不敢有丝毫耽搁,连忙差人火速召集手下一众得力将领,齐聚议事大厅,共商御敌之策。大厅内,烛火摇曳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曾涂满脸狰狞,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,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怒喝道:“哼,这梁山贼寇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敢公然来攻打我们固若金汤的曾头市,简直是自不量力!前番若不是那个豹子头林冲私下给了我们些好处,又有史文恭教师在旁劝说,我们早已将梁山荡为平地!今次只不过劫掠了些他们的零碎物资,竟然因此要与我们开战?呵呵,也罢!此番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,让他们知道我曾头市的厉害!”
曾密也在一旁随声附和,满脸不屑地说道:“没错,大哥。咱曾头市兵强马壮,将士们各个身经百战,再加上有武艺高强的史文恭教头从中相助,何惧那梁山草寇!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曾索在侧冷笑一声,开口道:“你们也别忘了副教师苏定,依我看,此人武艺也不在史文恭老师之下,只是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,你们切莫小瞧了他!”
曾涂疑惑道:“不太可能吧?我平日里观副教师苏定稀松平常,每每与教师史文恭教演武艺时,也大多是处于极为下风的处境,其武艺甚至还不如老四,怎又可能不在史文恭老师之下呢?”
曾索抿了抿嘴,摇头道:“大哥你平日里只顾着往来公事,自然是无暇分心注意身边这几人,总之大哥日后还是多多留意一些才好。”
曾涂听罢,知晓曾索也是为了自己,随即缓缓点头,示意知晓。
而此时,史文恭独居在自己的房间之内,周遭静谧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。屋内陈设简约,唯有一张古朴的案几,上面摆放着几卷兵书与一幅曾头市的布防图。
史文恭一袭玄色长袍,腰间佩着一柄寒光凛凛的佩剑,正一脸平静地坐在案几旁,手中把玩着一支涂满毒药的弓箭。那箭镞在昏黄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,箭杆上的纹理细腻,仿佛每一道都暗藏着夺命的玄机。
史文恭心中暗自思忖,近日梁山动向频频,诸多细作来报,此次他们来势汹汹,定是为前番曾涂指使麾下人马屡次劫掠梁山物资而兴师问罪。
不过,史文恭早已收到林冲密信,知晓此次梁山出兵攻打曾头市绝不是为了单单报复那么简单,而更重要的是为了解决梁山内部的矛盾。而史文恭也早已察觉到曾头市内除了自己与梁山有过信件往来之外,似乎副教师苏定也与梁山上有过几次接触,只是不知内情究竟如何。自己也曾就此事询问林冲,但林冲答复说也不知晓,只是教史文恭小心防备,只怕这苏定是敌非友。
不过史文恭心中毫无惧意,他自负武艺高强,在这曾头市内里又经营已久,人缘关系极佳。苏定若是想害自己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