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改了加辣。”他说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,接过碗,没说谢,也没客气。
第一口下去,她眉头一皱。
“你又下太多醋。”
“你不是心口堵?”
他一脸无辜:“醋通气。”
“你通你自己。”她冷着脸骂了一句,还是继续吃了。
他坐到她对面,打开电脑,一边敲编曲一边看她吃面。
一口,两口。
她吃得很慢,但没剩。
最后搁下碗,他就知道她缓过来了。
“今天还要面对那帮人?”他问。
她点点头,摘下眼镜,揉了揉眼。
“视频会议。”她说,“他们最后一次施压。”
“打算怎么应对?”
“照旧。”她语气冷静,“程序走完,所有合同证据甩上去。”
“你就不怕他们撕破脸?”
“我已经撕了一块。”她淡淡看着他,“没必要怕第二块。”
他轻轻一笑。
“你这么狠,我就放心了。”
她没笑,只静静说了句:
“但我昨晚是真的怕了。”
他顿住,没回。
她把头往后靠着椅背,盯着天花板,慢慢开口。
“以前我也有累过,但再累我都会笑。”
“可是昨晚……我真觉得我撑不住。”
“不是因为输不起。”
“是因为我真的想过,要不……就退了吧。”
她说得很轻,却句句像刀。
易喆听着,眼眸深了点。
他站起来,走到她身后,伸手抱住她肩膀。
语气慢慢的。
“你可以退。”
“但不能是他们逼你退。”
“你只能自己说‘不想干了’,不能让他们说‘她不行’。”
她没说话。
但手指悄悄握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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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沦陷的时候,被这样安静地接住】
【不是每个总裁身边,都站着个山南】
【他们的婚姻,没有示爱,但全是回应】
【这就是我想要的成年人的关系】
【你不问我撑不撑得住,但你一直没走】
午后。
会议准时开始。
谢沅珊坐在镜头前,头发束得一丝不乱,妆容干净,气场十足。
对面,是旧合作方高层代表,一共五人。
他们开口就是:“谢总,三年到了,市场评估已经递交,按条款……”
她打断他们。
“我知道流程。”
“但我也知道合同里附加的那条——”
“若在项目完成期间,原创音乐及知识产权营收比重超预期,投资方需主动退出音乐权益。”
“目前音乐部分独立营收率为39.7%,高于你们设定的12%临界值。”
“现在请你们执行退出流程。”
对面脸色一变。
“谢总,我们是合作方——”
“合作方?”她语气冷得像刀,“你们半个月不接沟通,项目启动阶段拒绝付款,拍摄期两度干扰节目结构。”
“对不起,我只跟合作讲合作,不跟猎食者谈体面。”
一句话,把对面噎得脸色通红。
她合上文件,站起身。
“你们可以继续耗,继续赌。”
“但请记住。”
“我是谢沅珊。”
“我从来不是谁的温水。”
“我是能让你们烫伤的沸点。”
会议结束。
她走出会议室,站在书屋院子的石阶下。
阳光透出云层,一道光落在她身上。
他在门口等她。
她看着他,忽然轻声说:
“今天不想强了。”
“那你可以不强。”他笑。
“我在这儿。”
她盯着他看了几秒。
然后走过去,靠在他肩上。
没有眼泪,没有声音。
只有一句:
“易喆。”
“你别走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