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拼命的收刮,除去向上孝敬和奖赏给手下,他也就攒了五十来根。
一次要拿出二十根来,实在是让他心里滴血,他咬了咬牙,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陈长官,您这价码实在是太高了,卑职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啊。
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,少一点,卑职定会对您感恩戴德。”
这个时候还敢讨价还价,当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陈阳目光转冷,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:“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余局长了。”
“那就说说潘处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吧,昨晚我可是看你敬了潘处长好几次酒的!”
“长官,您好像敬酒的次数更......”
“嗯?你说什么?”
余晋和本能的想反驳,就被陈阳粗暴的打断了。
看到陈阳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,余晋和瞬间后背发凉,他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了最不该说的话。
余晋和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唾沫,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长……长官,我……我刚刚失言了,您大人有大量,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陈阳冷哼一声,缓缓站起身来,双手背在身后,一步一步地朝着余晋和逼近。
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余晋和的心上,让他愈发紧张。“余局长,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。在这桩案子里,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。”
余晋和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。
“长官,我真的是冤枉的啊!潘处长的死,我真的不知情。”
“冤枉?余局长,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行了,这么幼稚的话怎么会从你嘴里说出来?”
“你信不信只要半个小时,人证物证就都能摆在你的面前?我敢保证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。”
民国时期虽然有法律,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人治。
只要你处于弱势地位,根本就没地方说理去。
除了自认倒霉,没有其他的办法。
“陈长官,我答应,我这就回去炸锅卖铁凑钱。”
余晋和被陈阳这么赤裸裸的威胁给惊住了,他就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索贿的人,这简直就是比潘毓桂还无耻。
余晋和灰溜溜地离开后,陈阳惬意地靠在那宽大的红木椅上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根本就不怕余晋和逃跑。
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,二十根大黄鱼可买不来他局长的那个位置。
在陈阳“审问”余晋和的同时,虎子也在一间房间内对段新杰进行审问。
“说,你昨晚着急忙慌的想离开,是不是你对潘处长下的毒手?”
虎子重重的一拍桌子,吓的段新杰身上的肥肉颤了又颤,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:“长官,冤枉啊!我和潘处长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怎么可能害他呢。
我上有老下有小,您可别冤枉我啊。”
虎子冷哼一声:“哼,是不是冤枉你,得看你的表现。
你要是能拿出点诚意来,说不定我还能替你在长官面前美言几句。”
段新杰瞬间明白了虎子的意思,连忙说道:“长官,我懂我懂,我家里还有浮财,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,我一定会让长官满意的。”
就在陈阳他们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发财大计时,日本领事馆内也得到了一些消息。
“大使阁下,昨晚潘府突然被二十九军的士兵包围住,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封。”
一个长相普通,其貌不扬的男人恭敬的站在高桥大野面前。
“查清楚发什么了事情没有?”
高桥大野豁的抬起头,潘毓桂可是他手里最有价值的旗子,其重要性远超手下的富士山小组。
要是他暴露了,那损失可比失踪的那两名特工大的多。
“外面的人进不去,我们安插在潘府的人也出不来,不过我从外围打听到昨晚有一辆救护车从潘府拉走了一个人。”
说话的男子正是富士山小组逃走的组长稻田清介,代号八岐大蛇。
别看他长相不起眼,但是心狠手辣,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不折手段。
自从被撤离后,他就被安排负责监视
潘毓桂的工作。
别看潘毓桂主动投靠日本,还传递了大量重要的情报,但是日本人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中国人的。
今天他能背叛自己的祖国,明天他就能背叛自己的主人。
二五仔在哪里都不受待见。
这个任务对于稻田清介没有一点挑战性,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聊。
但是就是这么一项简单的工作却出了纰漏,让他感觉脸上有些发烧。
“尽快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要第一时间知道,潘毓桂这个人对帝国很重要。”
高桥大野幽幽的盯着稻田清介:“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了,不然你就回朝鲜吧。”
朝鲜已经被帝国给征服下来,除了深山里少量的游击队,已经没有反抗的立刻。
也就没有了立功的机会。
相当于坐冷板凳。
对于一心想建功立业的帝国军人而言,那才是最可怕的惩罚。
“嗨依!请大使放心,我的人已经去查了,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传回来。”
稻田清介双腿并拢,重重的朝高桥大野鞠了一躬。
富士山小组总共有五名成员,除了被抓的两人和稻田清介外,还剩下两个。
一个被派去潘府就近监控潘毓桂,最后一个则被他派出去调查是哪个医院出的车。
这个其实不难查,根据就近原则,很快就查到了协和医院。
在付出一包烟的代价后,宫城秀之很快就从门卫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。
昨晚协和医院确实出动了救护车。
并且拉回来了一个病人。
至于后面的事情,门卫就不知道了,毕竟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病人那么多,他也没有闲心去打听每个病人的情况。
但是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!
宫城秀之没有选择进医院打听,作为一个专业的特工,能不露面就不会选择露面。
他找了个公共电话亭,拨通了协和医院的电话。
“这里是协和医院,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?”
电话响了三秒钟之后,听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。
“昨天晚上我的朋友送来你们医院抢救,我想问一下他情况怎么样了,在哪一间病房?”
因为不知道被救治的人的具体身份,宫城秀之就用了一个万能的称呼,这样无论男女老少都适用,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