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本的手伸向尸体口袋，摸出染血的证件——“特务处特案科科长陈阳”几个烫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青天白日勋章......”
当摸到那枚沾血的勋章时，南本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作为资深特务，他太清楚这枚勋章的分量。这是国府的最高荣誉，绝对不可能作假。
“让开！都让开！”
警哨声越来越近，南本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，要是被巡捕当场逮捕，虽然不怕他们，但也是一件麻烦不小的事情。
南本迅速将证件和勋章塞进自己的口袋，趁巡捕围拢之前离开了现场。
罗子旺带着一队巡捕推开人群，看着地上的尸体感觉有些怪异。
要是他不知道内情，还真以为死者就是陈阳。
“死者是谁？”罗子旺大声喝问。
“好像是特务处的陈科长......”有人小声回答。
罗子旺“大惊失色”，立刻命令手下：“封锁现场！立刻通知特务处！”
南本实隆回到咖啡馆时，脸色苍白如纸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跌坐在椅子上，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
“怎么样，南本先生？”陈阳放下咖啡杯，似笑非笑地问道。
“真...真的是他......”
南本的声音嘶哑，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染血的勋章，“连这个都......”
陈阳瞥了一眼勋章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现在，南本先生应该知道我宋家的实力了吧？”
南本实隆猛的点头。
“宋先生果然名不虚传！”
南本激动得语无伦次，从西装内袋掏出手帕不停擦汗，“二十万花得太值了！”
陈阳慢条斯理地搅动咖啡：“剩下的五十万该兑现了，家兄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。”
“当然！当然！”
南本实隆连连点头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。
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，手指仍在微微发抖：“三天之内，一定如数奉上！”
陈阳轻哼一声，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：“南本先生，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。”
“还没人敢戏耍宋家！”
“在这上海滩，我能除掉陈阳，那也能除掉你！”
“宋先生请留步！”
南本实隆见陈阳起身要走，慌忙拦住，额头渗出细密汗珠。
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青天白日勋章，勋章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。
“怎么？”
陈阳冷眼睨他，“南本先生还有指教？”
“关于那五十万美元...”
南本喉结滚动，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，“能否宽限几日？”
姜丽雅适时地嗤笑一声，珍珠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：
“南本先生莫不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？”
“不敢！绝对不敢！”
南本连连摆手，西装腋下渗出深色汗渍，“实在是外汇管制...”
“啪！”
陈阳突然将咖啡杯掼在桌上，瓷片飞溅。
邻桌的客人吓得一哆嗦，服务员小跑着过来又识趣地退开。
“三天又三天，你当我是什么人？”
陈阳猛的拎起南本的衣领：“记住，是你们求着我们宋家合作的。情报我给了，人我也帮你们杀人，但你们却一直推诿，是把我们宋家当傻子耍吗？”
“宋先生请息怒！”
南本实隆挣扎着挤出几个字，双手徒劳地抓着陈阳的手腕。
他的皮鞋在空中徒劳地蹬踏，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。
姜丽雅适时地轻咳一声，葱白手指搭上陈阳青筋暴起的手背：
“少爷，注意身份。”
陈阳冷哼一声，松手时故意让南本踉跄着撞翻椅子。
咖啡馆里所有目光都聚集过来，又迅速避开——在上海滩，没人敢管宋家的事。
“一天！”
陈阳竖起一根手指：“我再给你一天时间，要是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见到钱，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。”
南本实隆狼狈地爬起来，额头上冷汗涔涔。
他整了整被扯歪的领带，声音发颤：“宋先生放心，明天这个时候，我一定把钱送到您手上。”
陈阳冷哼一声，转身大步离去。
......
“尸体处理好了吗？”
回到宋公馆，大概等了半个小时，虎子才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。
“我以特务处特案科的名义把尸体从巡捕房领了出来。”
虎子擦了擦汗水，低声说道：“巡捕房已经按规矩把这个案件通知了国民政府，估计这会上海站也得到了消息。”
“上海站那边什么反应？”
陈阳眯起眼睛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。
虎子咧嘴一笑：“陈树那老小子估计要乐疯了，听说他第一时间就给南京发了电报，说您...咳咳，说您遇刺身亡。”
“呵，他倒是巴不得我真死了。”
陈阳冷笑一声，转头看向姜丽雅，“我们这边发电通知了吗？”
姜丽雅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：“已经发了电报回总部。不过...你真的确定要瞒着处座？万一......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
陈阳打断她，“谁也不敢保证总部没有日谍，要是泄露出去那么就前功尽弃。”
他站起身走到窗前，望着远处黄浦江上日军的军舰：“我在日谍那里太出名了，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隐入幕后。”
“至于处座那里...”
陈阳沉吟了一下，命令道：“让《申报》发表一篇‘宋子良’视察前线的报道，处座看到这篇报道，自然就会清楚真相。”
......
HK区，兰机关秘密据点。
南本实隆将染血的证件和勋章摆在桌上，九条浩司和几个心腹围在旁边，眼中满是震惊和敬畏。
“机关长，这...这真的是阎魔的......”九条浩司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
南本的手指轻轻抚过勋章上的血迹，“我亲眼看着他被击毙，又亲自检查了尸体。”
他抬头看向众人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：“立刻给参谋本部发电，就说我们已成功除掉支那特务头子陈阳！”
“嗨依！”
九条浩司立正领命，转身就要去发报。
“等等。”
南本叫住他，“再给特高课发一份，让这些废物看看我们兰机关是怎么办事的。”
“嗨依！”
九条浩司顿时大声领命，出去的时候走路都带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