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岚叹了口气,轻言慢语道:“我劝四皇子一句,还是算了吧!若是真戳穿了,您这幅画是赝品,只怕四皇子的脸面挂不住!”
康弘都快被她给气疯了,“你那幅画在哪儿,本皇子这就随你一道去取来,看看到底是谁的脸面挂不住。”
温岚等的就是他这一句,其实她手中哪有什么《馥春山居图》的真迹,不过是在诳他罢了,就是要利用康弘这自大的性子,激起他的好胜心来,好从这亭子里脱身。
康弘此时早气昏了头,早忘了他原本的计划和目的,两步走到门边,将门哗的一下推开,“咱们这就去景仁宫找你那幅所谓的‘真迹’,再把宫中的画师请来,看看到底谁真谁假!”
温岚怕露出破绽来,犹豫了片刻,才在康弘的催促下走出亭子,她将手中的帕子藏进袖子里,待走出十几步远,拐过一道弯时,忽然“哎呀”一声。
“我的帕子怎么不见了?想是方才落在那亭子里了,还请四皇子等我片刻,待我将那帕子寻回来。”
康弘不耐烦道:“不过就是一方帕子,值得几个钱?丢了就丢了,回头本皇子再赏你几块好的。”
他这皇后,怎的还和前世一样的勤俭节约,丢了块帕子都要找回来。
温岚横了他一眼,“四皇子,帕子乃是我们女子的贴身之物,尤其那块帕子上还有我亲手所绣的一丛兰花,若是被那不相干的外男拾到了,岂不麻烦,有损我的闺誉。”
康弘被她白了一眼,明明那眼神里一丝媚态也无,有的只是恼怒之意,却已让他半边身子都酥了。温岚可是他的女人,他的女人的贴身物件,岂能落到旁人手里?
他情不自禁便道:“你们女子走路太慢,本皇子走得快,我去替你拿。”
拿回来,自然是不会物归原主的,而是要收到他的衣袖里,他可不是什么外男,而是温岚的夫君,连她的人都是他,何况是她的一条帕子。
康弘大步匆匆地朝回走去,满脑子回荡的,都是温岚那句,“还请四皇子快些将我的帕子寻回来,我就在这里等您。”
想到温岚说话时,颊边那可爱的笑涡,康弘恨不得能跟一阵风似的,赶紧飞到那亭子里,卷起那块帕子再飞回到佳人身边,去好生逗弄她一番,她若是管自己要帕子,自己便要怎样怎样、如何如何,要摸她的小手,还要亲她的小脸,最后还不把帕子给她,哈哈哈……
康弘想得正美,已走到那亭子跟前,他大步迈进去,刚要低头去找那帕子,忽然后腰剧痛,跟着脸上火辣辣地疼,竟是被人给狠狠地踹到了地上,摔了个狗吃屎,痛得他半天爬不起来。
等他好容易歪着脑袋,看清楚了那踢他之人,气得险些没晕过去,他抖着手指着那踹了他的人,破口大骂道:“怎么又是你?姓朱的,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,竟敢踢本皇子?”
安王朱柠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笑得有些嚣张,“本王想踢你就踢你,难不成还要挑个黄道吉日吗?”
“你、你简直是胆大包天,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
朱柠缓步走到康弘身边,“本王的胆子哪有四皇子你的大呀,还没当上皇帝,你的父皇还没死,你就敢自称‘朕’?莫不是想要弑君篡位,已经想很久了?”
康弘悚然一惊,他怎么又把这一茬给忘了,实在是前世说了那么年,太过顺口,每到情急之时,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。
他正想找补两句,忽然腰上又是一阵剧痛,那种痛法子,疼得他连喊都喊不出来,只拼命咬紧了牙关。
朱柠单足踩在他腰上,如踩死一只蚂蚁般轻轻碾转着,“本王这是在好心提醒四皇子,你在本王面前自称‘朕’倒也罢了,可千万别说顺了口,到了你父皇面前,也一口一个朕的,那可就不大好了。”
他还想再多折磨折磨康弘这狗东西,替心上人出气,忽然听到一声隐约的惊叫声。
虽然离得极远,那声音又极细极低,可朱柠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,是他心上人温岚的声音,难道她又遇到了什么凶险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