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酥冉早餐也没吃,到现在肚子里只有一碗豆腐花,但她想着下午可以和余冠钊分一点蛋糕吃,就没再花钱了。
照着地图导航走了一会儿,在学校地铁站附近找到了蛋糕店。
装修很简约,进门就是麦香味,唐酥冉稍微放松了点。
和店员说好要的东西,付了钱再走回班上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,只剩大概十分钟她可以眯一下。
往教室后面看,余冠钊还是不在。
唐酥冉有点着急,侧着身子把手机藏在桌子底下给余冠钊发了条微信:
【你在哪呀?】
【下午回来上课吗?】
她看了眼袋子里各色各样的蜡烛,还有杯体上滑满了水珠的乌龙奶盖,有点郁闷,蛋糕再等的话,口感就不好了。
毕竟是冻出来的果冻胚……久了会软趴趴的。
但等到上课铃响了余冠钊都没有回她。
【蛋糕……要变不好吃了。】
她把手机塞进桌屉前尽最快速打完这句话,老师也正好走进来。
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。
唐酥冉语文很好,一直能在底下回答老师讲了过程中提出来的问题。
张俊侧过头来好几次,终于在快下课的时候跟她说了话: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文学常识啊?”
“都背了吗?”
唐酥冉抿抿嘴唇,点头道:“嗯,有用心背过,也因为感兴趣,所以记得住一些。”
像那些理科公式,她就没办法,反反复复背都还是会忘。
张俊没跟她对视,低低赞叹了两声:“好厉害。”
唐酥冉笑笑:“书呆子而已,就会死记硬背。”
张俊张大嘴巴,还想说什么,语文老师略显威严的目光就扫了过来。
两个人瞬间沉默。
语文老师姓沈,目测是他们班老师里啤酒肚最大的一个。
讲课过程融合知识点和吹牛逼于一体,让唐酥冉听得目瞪口呆。
但还是很有收获。
下了课,唐酥冉把桌面上的几本资料和字典收拾好,垂眸看向侧钩上挂着的乌龙奶盖。
她发了一会儿呆,拿出手机看了一眼,还是没有人回复。
后面罗煜凯也不在。
他还真是,神出鬼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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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蕴又抽了一根余冠钊的烟丢进水杯里,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,沉默又空寂。
余冠钊眼皮都不抬,嘴里的烟星星点点的燃着,时不时吐出一口朦胧的雾来,手机倒扣在桌面上,几乎连续不断的在震动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余蕴问着话,手里的动作也没停,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泡进水里,目光直直的盯着余冠钊。
他还是没表情,腮帮子鼓了鼓,他把烟含到一边,挑着眉把手机翻过来,指着来电显示上面那个人名,声音轻得让人听不出情绪:“让他别打电话了。”
余蕴嗤笑:“那你自己点个挂断啊。”
余冠钊黑沉的眼抬起来,冰冷的温度瞬间刺到她身上,他冷着脸的时候让人从心底里觉得有距离感,锋利又不可接近,充满了压迫。
但余蕴不怕他:“或者我帮你?”
“这么不想接他的电话,你拉黑他,你关机、换号码,跟我发什么脾气?”
“余冠钊,你花多大的力气去逃避,我都要把你拽出来!”
讥讽的语气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尖锐,时时刻刻磨在人的耳膜和大脑神经上。
罗煜凯想走,他半点不愿意听他们余家的事,但大小姐没点头,他为了他的宝贝新车也是不敢动一下。
只好一个人摆弄起了桌上的生日蛋糕。
蛋糕是定制的,上面捏了好几个面粉人,都有三分像余冠钊,穿着不同的大牌衣服,冷着脸站在各个角落。
细节上还做了许多不同poss的区别。
罗煜凯点点头,想起余冠钊以前走T台的样子。
觉得这大小姐还真是,够会往人伤口上捅刀子的。
余冠钊的烟燃到尽头,他垂着眼皮,没情绪的目光定在那橘红的一点上,眉骨冷冽的舒张着,人似嘲似讽的勾勾唇角。
那烟蒂被他拿下来,按进烟灰缸里。
“余蕴。”
他喊她的名字,烟嗓沉郁,一阵电过来,像有蚂蚁在她心尖爬。
“你觉得我跟你真正发过火吗?”
电光猛刺,她心头一滞。
有点疼。
“挺好玩?”
“我惯的你?”
“嘭!”的一声,他把面前的碗扔了出去,正砸在那个蛋糕上,面人立刻面目全非,瓷碗底下压着奶油,一路滑,最后碎在地上。
“嘭!”又一声,他把手机砸到墙上,来电铃声戛然而止。
玻璃碎片在地面上弹了几下,折出一道阳光来,七彩的颜色爬上他下颚,却显得他整个人阴气森森。
罗煜凯都吓得不敢呼吸。
余冠钊抬脚往外走,罗煜凯皱着眉头起身,在想要不要跟上。
“呜哼。”
他听到一声极轻的抽噎声,目光移过去,是余蕴在哭。
垂着头,大波浪卷发几乎挡住了整张脸,她越哭越大声。
罗煜凯又回头往门口看,正好看见余冠钊僵了一瞬的背影。